望着红窗台的轻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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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艾伦个人向】营中轶事

伪原作向

负伤兵伦在马莱收容站以及战场的经历,无cp

 

(一)

“快过来,这里还有个活的。”是带着马莱口音的士兵在招呼着医疗兵,他们身上的味道在艾伦对曾经那个家的记忆里清晰可见。

这是战争开始的第三个月,他们从这座岛屿的最南端出发,一直通往东北部的森林,大多数的士兵都是艾尔迪亚人,在收容区长大,和他的父亲一样。

雷贝利欧收容区和他成长的军营是两个概念,他们每天都在盼着拿到一张盖了戳的通行证,有的家庭会以拿到通行证出去遛不到一小时的弯作为对孩子的奖励。当夜幕笼罩在战场上空,几个离家多年的老兵围在一起,哼唱马莱的民谣,艾伦只能听个大概,就算仅仅是在收容区,老人们和年轻人的口音也大相径庭。

“你的准心不咋地嘛。”在他身边那个马莱人嘲弄着,嘴里嚼着根稻草棍儿,在战壕里经常能见着这种东西,大多数是拿给枪械箱里垫底子。

第一次用枪时艾伦并不熟练,那还是他刚在荒地过了十一岁的生日,趁着守卫酗酒睡过去,艾伦与米卡莎和阿明一起,带着倒霉蛋的枪去不远处的森林里“冒险”。

“砰!”子弹越过河川的浅滩,穿过浓密的松枝,惊起几只刚睡着的乌鸫。

艾伦的射击技术在同期的训练兵里算得上佼佼者,但似乎一直被他所拥有的特殊能力所掩盖下来,在没有战争的那一小段时间里,他喜欢在靶场呆到黄昏,新式的步枪比他们刚当兵时的那些野货更顺手些,罐头被橡胶子弹击落下木桩的声音几乎贯穿了整个夏天。

他的头发在那几年的时间里变得长了一些,弯下腰去捡子弹时甚至会挡住他的视线。在艾伦的时间线里,只有未来和过去,现在发生的东西是他被强行安排的记忆里的一个角落,无数个分支在他的脑海里盘根错节。

短头发的马莱人依旧在嚼着他那根快被消耗殆尽的稻草棍儿,艾伦闭上一只眼睛,没有应他的讥笑。

三点一线,子弹穿过红心的左上角,马莱人无趣地走开,艾伦望向他走开的方向,几个看起来是战士候补的小孩打闹着奔跑过街道,一个红袖标的黑发少女和他的哥哥走在后面,不知道在聊些什么。

和早些年做训练兵时不同,艾伦在这里几乎不怎么和其他人交流,将自己隐藏起来才是在雷贝利欧生存下去的关键要素。

每天训练结束后,许多人都精疲力尽,艾伦从床头翻出信纸与铅笔,回忆白天看到的有用细节,靶场,港口,武器参数。

每天都能看到十几岁的孩子自愿参军,然后叫嚣着要征服外面,艾伦摇摇头,在出发去第一场战争前,他们领到了崭新而合身的制服,马莱人的军靴看着有些旧,但穿起来还算舒适。

火车带着他们穿过大片的土地,汽笛声中回荡着马莱当地的歌,在父亲的记忆里熟悉的曲调撞击着艾伦的思绪。在收容区他没有选择任何社交,在这样的环境下记住一个陌生人的名字并不是什么好事,有可能第二天这个人就会消失不见。

从小在军营里摸爬滚打的艾伦深知这一点,但他的记忆里还是有很多第一次见面就记住名字的人,不止是一起长大的米卡莎跟阿明,还有很多人,他会成为他们漫长人生中的匆匆过客,或许过个二十年,三十年,他们连他的样貌都记不清了。

艾伦坐在角落里,火车上的煤油灯忽亮忽暗,车轮与铁轨的啪嗒撞击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。

火车靠站后一个穿着制服高一些级别的军士带领他们去往营地,艾伦压低了钢盔的帽檐,气温只有几度,几人行军的路上倒是不用再举着火把,似乎不久前刚下过一场雨,泥土里沾染的水汽使得众人的脚有些发凉。

另一条铁轨上也停着一辆火车,看样子是运送军备的,为了让自己能在冷风里不至于被冻僵,一行人走得很快。

“你看见那辆火车了么,一年前还在运战马,现在那些畜牲都被做成了罐头。”马莱人在一年多以前就撤销了骑兵的番号,步兵显然更符合他们的要求。

火车上没装任何的活物,整个车的内膛塞满了弹药。

“哦。”艾伦不太关心这些琐碎的东西,他们向着山的另一头走去,穿过森林与河沟。

(二)

拥有宝蓝色的眼睛的青年人看向艾伦,不过好像也不是在看他,而是在看他手里拿根都快不能用手握住的铅笔头,他是几天前刚到医疗站的,在上一场战斗中断了一半的手掌。

“能否请您代写一封家书?”艾伦没理会他,在这种地方,除了用打架的方式,和他们过多交流反而会暴露自己。

“我叫布莱克,马莱南方人。”狼一般的绿眼睛抬起来盯着他看了一眼。

布莱克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儿,艾伦叹了口气,最终答应下了请求。

“……请帮我照顾好我的狗和我的猫,希望我回到家里时还能看到它们。”

“我在等待军队的下一次应征……”

这封家书不长,语句的组织也有一搭没一搭,布莱克应该是第一次上战场,抱着疑问艾伦询问了他的年龄。

“十五,再有三个月就十六岁了。”

“克鲁格先生是老兵了吧。”布莱克顺势问到。

“做过几年童子军。”艾伦漫不经心回答着少年的问题。

离他十九岁的生日还有半年,艾伦浅浅算了一下,如果从他开始做训练兵开始算起的话,他生命中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军营度过,可如果那天没有被破墙的话他的人生又会是怎样的情景。

(三)

艾伦将被流弹击中的倒霉马莱军官从驾驶室里拽出来,跟着他的是几个十五岁左右的新兵,他们看起来还什么都不懂,不远处有几棵不高的松树,下面的泥土看起来还算松软。

他指挥着那几个少年用自己的枪垛还有钢盔去刨开泥土,军官的衣服里有几张揉得皱巴巴的地图,艾伦佯装整理,将地图塞进裤兜里。

新兵面对死亡总是充满畏惧与胆怯,艾伦的冷漠和他们明显拉开距离,从他九岁时沾血的刀刃开始他就从来没有变过。

(四)

“格莱斯……”艾伦从他混乱的记忆里试图检索到这个熟悉的姓氏。

“你要不要去试试,给的钱够你花三四年。”布莱克拿着手里的一张招募表在艾伦面前晃动,早晨微冷的阳光透过发黄的薄纸。

“断了条腿应该什么都做不了吧。”他搪塞过去,大概知道马莱人应召这些人是来做什么,加上吉克已经有小半个月没有出现在围墙外面。

他不禁回忆起在那群不速之客刚到墙内的时候。

“怎么取脊髓液?”阿明的变声期来得很晚,他的声音比小的时候低沉了一些。

“当然是用针。”耶蕾娜饶有兴趣地回答着阿明的问题,她对这些事似乎已经司空见惯。

“扎进脊柱,可能会有一些痛。”空气里只剩下呼吸声,艾伦和伙伴们噤声无言。

姓格莱斯的男孩每天都会到收容站里来,他想成为预备战士的冲动不亚于当年的艾伦。

在据点停留一周后,他们坐着火车回到了雷贝利欧,这个男孩也是那时候开始走进艾伦的视线,他的哥哥刚成为吉克的继任者不久。

在雷贝利欧疗养院的日子过得很慢,人为的伤口要谨慎地使用愈合方法,首先得逃过小护士们的眼睛,但长期的创口又会导致感染。

(五)

沾满泥土的手在身边破败不堪的帆布袋里摸索着,艾伦拿出准备好的刀,头一个晚上他提前在战壕里的岩石上锉了很久,穿过层层浓烟与灰尘的微弱光亮渗透进战场的血腥中。

刀刃在皮肤上划下第一道口子,熟悉的痛感又席卷了艾伦的神经,从十五岁开始就经历着这种痛苦,他本应该麻木,却因为本能而从唇齿间迸发出痛苦的呻吟。舌尖被他咬出鲜血,甜腥的味道伴随着战场的硝烟呛进他的喉咙里。

刚喝下的麻药还没开始见效,可能就如韩吉所说,帕拉迪岛的提纯设备还不能做出能阻止他痛苦的麻药,药效也不能维持很久。

艾伦喘着粗气,从包里拿出一张偷偷藏起来的纱布,反坦克炮与步枪的声音在他的周围此起彼伏,他将纱布塞进嘴里,紧接着继续处理还淌着血的伤口。骨髓与血混杂着从被刀口磨开的断裂处涌出,如果再不快一些的话,他会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。

不能用修复。

不能暴露自己。

泥土台的边缘能看到金色的闪光亮起,时间再一次被挤压,在战壕里感受着大地的震动,小刀被磨得钝了许多,已经不足矣再割开细碎的骨头。

艾伦长叹一口气,靠在泥土上,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,几只海鸥从巨大的飞艇间穿过,那是他不敢奢望的自由。

一个耗尽弹药的子弹壳跟着被扬起的泥沙掉入了战壕,撞击在石块上的声音在巨大轰鸣声中竟也清脆响亮。

他撑起身体,抓住那小巧而尖锐的武器,用衣服的内衬擦拭几下。

金属的表面上映出艾伦的脸,他的绿眼睛里渗出愤怒与仇恨,小腿的疼痛开始随着麻药的逐渐失效而显现出来。

艾伦轻声咒骂着自己的慢速。小腿的皮肉还连在一起,他没有时间再顾及这些,将子弹的尖头对准眼睛,用力往里扎入,鲜血顿时沿着艾伦的脸颊流下,眼前先是一阵血污再变作无尽的黑暗,与另一边的目光所及相比就像掉入了无边的宇宙中,孤寂,茫然伴随着苍凉。伴随着失血过多后的眩晕与无力,艾伦慢慢顺着泥墙倒下去。

 

他曾经偶然向哥哥提起过他嗜甜,面包喜欢沾糖吃,正因如此他总是能得到这里的小护士格外的“照顾”,会时不时给他塞些挤上奶油的蛋糕,艾伦欣然接受。

“他的眼睛真好看。”两个小护士在窗边小声说道着,时不时瞄一眼艾伦,他通常坐在床头,手上用铅笔画些什么。

这里的人有很多患上了战后后遗症,会胡言乱语画乱七八糟的东西,她们早就习以为常。

“可惜啊,另外一只眼睛伤得太重。”两个女孩端着换下来的纱布和药水走出病房,几十个人挤在狭小的房间里,一个人只有能睡觉与落脚的地方。

他用铅笔画的东西被小心地放进信封,然后由他交给那个黄头发的男孩。

 

“法尔科,你之前说马莱有游击队?”艾伦将信递给男孩的同时询问他。

“是的,克鲁格先生,去年我还去应征过。”孩子的回答很诚恳,艾伦叹了口气。

“他们要的人多么,我入伍前好像没听说过。”他不擅长说谎,

 

“生日快乐,艾伦。”米卡莎和阿明端着给他做的简单生日蛋糕,上面刮上一层薄薄的奶油,是萨莎向厨房讨要的稀罕物。

十八岁算是个重要的日子,伙伴们站在一块,看着他吹灭蜡烛,艾伦没有许任何愿望,他甚至已确定不了自己所处的时间线。

坐在硌腰的行军床上,他勉强拼凑出自己十八岁生日的图景,艾伦无奈地笑着,撑着拐杖站起来。

 

初春的风吹过希甘希纳的草场,漫山遍野的鲜花迎着朝阳盛开,灿烂而明媚,马莱收容站的日历撕到了三月底。

凌冬带来的积雪开始慢慢融化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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